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优酷小说网 > 言情小说 > 殿下讨欢心  作者:子晴 书号:8161  时间:2017/1/27  字数:6893 
上一章   第四章    下一章 ( → )
冉青棠面如死灰地躺在卧榻上,香雪则是两眼无神地呆望着他。

  握着他冰凉的大掌,她感觉不到一丁点温度,看着他一动也不动的俊逸面容,像极一尊雕像,一尊失去神采活力的雕像…

  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,他是属于阳光、属于大地,有着飞扬神采的男子,是那个爱逗她、惹得她一会儿生气、一会儿开心、一会儿哭泣的青棠啊!

  这是场恶梦吗?一定是!她用力捏着自己的手心,直到肿痛发红。

  “雪,你已经一整天都没阖眼了,换我来照顾棠儿,你快去休息吧!”从门外走进房里的香乙人,轻拍她的肩背,柔声地道。

  “不!我不要,我要留在这里陪他…”香雪一手抚上他因发烧而红透的脸颊,另一手更加紧握他的大掌,坚定无比地拒绝皇后的好意及关心。

  “你放心,棠儿没事,聿好没伤到要害,太医已帮他解毒,明天他就会醒过来了。”看她隐不住焦急及伤心的眼神,香乙人将刚才太医诊断的结果告知她。

  “都是我害了他,如果他不是为了帮我挡箭,也不会…”香雪止不住隗疚及心痛的泪水,在冉青棠的身旁哭得哽咽难言。

  而且她更想不通自己到底得罪了谁,对方居然下此毒手,想让她一命呜呼…

  “雪,你很关心、在意棠儿?”香乙人清澈侩锐利的眼神,仔细看着她泪的俏脸,似乎想从她溃堤的情绪中找出些什么。

  “我不知道…”她轻摇了摇头,混乱的思绪找不到任何答案。

  她只知道,当她看到青棠倒下的那一剎那,她有好一会无法呼吸,那种几近窒息的感觉,令她毕生难忘。

  她也发觉自己对他的在乎,已深刻到无法以言语描述的境地,而且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,似乎已存在了好久好久…

  “是吗?”香乙人深思的眼神,好像穿透她的真实内心,而提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奇怪问题。“如果能使他不再受到伤害,你愿不愿意为他做任何事?”

  香雪抬起眼,疑惑又惊喜地反问:“什么事?”

  “我要你先答应我,等棠儿伤好后,我会明白地告诉你。”

  “我答应。”她想也没想便一口应允。只要他能永远活在阳光下,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。

  香乙人什么话也没说,只是以忧伤而怜惜的眼神,看着面前受惊吓及伤痛的香雪,兀自陷入沉思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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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个幽森寂静的乍后。

  香雪正跪坐在冉青棠的身旁,仔细而认真地为他削着水果,那份专注的动人神情,令他舍不得将自己的目光移开,只能以百看不厌的心情,去面对她的各种神态。

  在他认识雪的十八年间,他从没看过她有如此温顺且细心的时候,平时的她喜欢与他斗嘴、撒娇,带点可爱的骄蛮及任,偶尔有些大而化之的鲁举动,却是她完完全全的自我风格,不受他人左右。

  如今难得她这么温柔体贴,他怎么可以错失这良机呢…

  冉青棠的伤其实已好了大半,身体也几近完全康复的阶段,不过他仍欺骗香雪,只为了多享受一时片刻她稀有的温柔及照顾。

  “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看,我脸上有脏东西吗?”她不期然地抬起眼,正好对上他两道炙热的眸光。

  “没什么,第一次吃你亲手削的水果,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。”他的嘴巴又忍不住开始使坏,气得她圆睁着大眼,说不出话来。

  什么嘛!把她的好心好意说成这样,她才不相信自己以前会像他先前所描述的那么鲁霸道。

  “怎么,被口水噎到了吗?你一直很伶牙俐齿的。”冉青棠有些失望,毕竟他有好久没和她以这种特殊的方式“聊天”了。

  “我今天心情好,不想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讲无聊话。”香雪反将他一军,将削好的水果放在他的手上。

  “我要你喂我!”他的眼里闪着诡计般的光芒,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,向她耍赖。

  “你已经休养将近半个月了,怎么伤还没好吗?要不要把太医找来,好好地检查一番?”她真的很担心,万一留下后遗症,那可就不好啦!

  “不用了…”把他找来不就穿帮了吗?冉青棠赶紧摇摇头,却看见她有些狐疑的眼光。

  “只是一举手仍会痛,大概再过个几天就会好了,毋需再把太医请来…”他赶忙为自己做解释“快点,水果的香味快让我口水了啦!”

  “好吧。”香雪认命地拿起一片水果,还未送进他的嘴里,就被他猛力带入怀中,吻住她芳香甘美的瓣。

  她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,完全失去思考的作用,一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颈项,用力收紧。

  太怀念她的气味及令人神魂颠倒的吻了,冉青棠两手紧紧搂住她纤细不可盈握的蛮,辗转她口里的津,将自己所有的情感,完全投入原始而自然的中。

  过了半晌,香雪吁吁地将螓首靠入他怀中,因情而涌起的红仍晕染在脸上,尚未退去。

  感谢上天,他还活着,否则她真不敢想象未来将如何一个人走下去…

  突然问,她想到一件“重要”的事。

  “你、你不是说你的伤口还没好,手不能使力吗?”她气急败坏地大声问。

  “对呀!不过比起刚刚那甜蜜的吻,这点伤算得了什么?”冉青棠诡计得逞,笑嘻嘻地说道。

  “你、你…太可恶了!”香雪气得用力捶着他的膛,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晕,又因为怒气全回到双颊上。

  “好啦!别打了,大不了下次我想吻你的时候,会先征求你的同意…”他轻轻抓住她细瘦的手腕,戏谑地说。“母后刚刚派人传话,父王想见我们俩。自从你失去记忆后,还未见过他老人家呢。”

  她正想说些反驳冉青棠的话,他却站起身来,拉住她的手“走吧!案王正等着我们,他听见你已痊愈,非常高兴。”

  敌不过他的力气,香雪只得乖乖地跟着他走,望着他宽阔的肩膀及颀长的背影,她分析着自己对他的情感,但是,得到的却只有一堆疑问及惑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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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穿过一条条曲折的回廊,到达一处极宽敞、幽静的宅院。

  进入内苑,一阵浓厚扑鼻的异草药香面而来。

  “父王,雪来见你了。”冉青棠躬身朝房内卧在榻上的人行了个礼。

  “是棠儿吗?”冉仲天传出一声低沉而微弱的呼唤“走近一点,让我好好瞧瞧。”

  香雪见到一名面色蜡黄、瘦削的老者。大概是长年久病的关系,他的精神有些不济,但眼神里内蕴的智慧光芒,依稀可见当年的英姿风采。

  而且他有一双和青棠一样的眼眸,深邃而不阴沉,温柔而不慑人。

  “是的。”冉青棠牵起她的手,向前走了几步。

  “棠儿,如果处理政事遇到困难的话,可请教朝中老臣,不能太过刚愎自用。还有,健康也很重要,你最近瘦了许多。”冉仲天的语气透出无比的关心与怜爱“为君之人,是没资格生病的。”他轻喟一口气,有些无奈及落寞。

  香乙人在儿子耳边轻语,告诉他,她未曾向他父王提起他前几天受重伤的事。

  冉青棠点了点头,表示他已知道。

  “是!谢父王的关心及教诲。”他必恭必敬地回道。

  “你退下吧!棠儿。”香乙人朱轻启地吩咐。

  他转头向香雪示意,附在她耳边暗语“不用怕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
 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,她不有些手足无措。

  只见皇后款步移至她的面前,从颈上取下一条项链,替她挂上。

  香雪一看,不由得愣住。难道这就是青棠曾说过的水晶项链?

  “这…太贵重了!何况还是历代皇后传承的信物,于情于理,我不能,也没资格收下。”她已确定这一定是那传说中的无价之宝。

  “棠儿已经告诉过你,这条项链的由来了吧?”冉仲天将目光定在她脸上。

  她点点头,正想把项链取下,香乙人连忙阻止道:“先听我说。”

  “无论如何,我都不能、也不应该接受。”她仍取下项链,递还给皇后。

  “还记得几天前你曾经答应过,只要棠儿能乎平安安的,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…”香乙人提起一件她这徒儿几乎已不记得的事。

  “是的,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呢?”香雪战战兢兢地问。在她看到皇后原本温柔和善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,便直觉这件事并没这么简单。

  不知为何,她突然心跳加速,很怕听到即将到来的答案。

  “我想…请你嫁给棣儿。”香乙人冷静异常地说道。

  “啊!”她失声喊出,不敢相信皇后所提出的事。

  “很抱歉不能告诉你这么做的理由,记得你上次坠楼重伤的事情吗?”

  “嗯…”香雪的脑子一片混乱,不晓得皇后为何提出这样这样的要求,也不知道她受伤和所要求的事有何关连。

  她的思绪像一团被顽皮的猫儿玩线,纷不堪,上天是否正在对她开玩笑?

  “是我启动水晶的力量,把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…而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,希望你改变原本的宿命,救救棠儿。”香乙人略微停顿了下,才继续说道。

  “在我以水晶项链的力量得知棠儿未来的命运后,我不惜牺牲一切把你救回来,却失去了自己所有原本的能量。现在的我,只是一个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,可是我知道,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,棠儿就不会死于非命。”她澄澈的目光,闪着最诚恳的哀求。

  “为什么是我…”香雪几近喃喃自语,两眼无神地说道。

  “因为我相信,你对棠儿的爱及你坚强的个性,足以改变早已注定的命运。”她并不想告诉雪她这么做的真正原因,在于朱棣。

  她早巳悉朱棣的阴谋及对雪的心意,但是她不想明白告诉雪,嫁给朱棣可使他放弃原本的计划。

  “虽然我妄想改变宿命,是一种很傻的行为,甚至会因漏天机受到上天的谴责。但身为一个母亲,拥有这份能力,我不惜破坏祖先嘱咐需严格恪遵的戒令,因为我无法眼睁睁见棠儿死于非命。”

  香雪无法相信所听到的每一句话,还心以为自己是在作梦,愣愣地继续张大嘴、死盯着皇后。

  “我知道你对棠儿也动了真情,这事的成功与否,全掌握在你的手中,所以,请你答应我,如果你不允,棠儿只有死路一条了。”一直未曾开口说话、病恹恹的冉仲天,也加入恳求的说服中。

  香雪心里波涛汹涌,一直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喊着--他会死,他会死!她不用力地摇摇头,想甩掉这可怕的念头,和心里那股突然窜升的刺痛。

  她往后踉跄了一步。她一定要救青棠,无论付出任何代价!

  尤其一想起半个月前,青棠差点中箭身亡的事,便无法再承受失去他的痛苦。

  如果她的牺牲,真能换回青棠的生命,那么就算要她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,她也愿意。

  只是这个决定,让她的心好痛!

  回想这段时间以来和青棠相处的每一画面,心中又苦又甜…

  突然间,她有一莫名的直觉,如果自己不答应,这份痛将加剧且永远存在。

  顿时,她的心豁然清明,也下定了决心。

  “儿,毋需勉强自己,如果你真的不愿意…”香乙人叹了一口气,绝望及忧伤的神色毫不保留。

  “不!”香雪口而出,顿了顿,随即抬起头坚定地说:“我答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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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皇宫里里外外均感染一股喜气的气氛,而全国上下人人皆喜气洋洋,因为皇上长年体弱多病,拟将王位提早传予小儿子冉朱棣。

  在传位的同时,也按照传统筹备婚礼的举行,新任的未来皇后自然是颇受老皇上及皇后所喜爱的香雪

  只是全国人民,包括朝中的臣子,在开心、祝福之余,心底莫不疑问:为何不将王位传予仁慈开明的嫡长子冉青棠,反而将其位传予精明干练,但从小不为人注意、行事稍嫌狠的庶子冉朱棣呢?

  在香雪居住的院落中,曲折的木造长廊伫立着一抹倩影。从鸟语花香的清晨到光直的正中午,她一动也不动,足足站了三个时辰,无视于早已麻木酸疼的脚。

  她等着青棠的到来,是该面对的时候了…

  果不期然,从遥远的彼端传来急促且慌忙的脚步声,冉青棠气急败坏地奔至她的面前。

  “雪,你和朱棣即将…结婚的事,是…真的吗?”他的脸上因奔跑冒出豆大的汗珠,不敢置信的语气兀自颤抖着。

  她掏出一方素帕,仔细为他揩着额上的汗,力持镇静地温柔道:“是的。”

  冉青棠挥掉她的小手,悲愤中夹杂着无限伤痛地大喊“不,我不相信,你骗我!”他抓着她的肩膀,大力地摇晃,十指像要嵌进她细肌肤似的怒道:“告诉我,我要听实话?”

  他一直认为,雪心中爱的是他,因为她愿意让他拥抱、亲吻,甚至,他也看到雪的眼中,闪烁着对他独一无二的情感。

  冉青棠的炯眸因激动而转为黯沉,直瞪着她苍白的绝面容。

  香雪闭上眼,无力地说:“皇上将王位传给他,他选了我,要我成为他的子,他的皇后…”

  “你…答应了他,亲口…答应了他?”他的心像绷紧的弦,随时都有可能断裂。

  “是的。很抱歉,我无法为你说服皇上,将王位传予你…”她幽幽地说。

  “我从不在乎、也不希罕皇上的位置,我要的,一直只有你!就算你这阵子失了忆,忘记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,但这一个多月来,我的心、我的感情,仍未曾改变。你怎可假装不知,看不见我对你的真心?”

  冉青棠神智昏,言语态度间,早已失去原来的温和及从容。

  “睁开眼!告诉我,这件事,你…是自愿的吗?”在杂乱的思绪及激动的情绪中,他把握仅存的一丝理智及希望,问着她。

  香雪缓缓睁开眼,强迫自己将翦水双瞳定在他骛猛且盛怒气的深潭中。

  “我是自愿的。”

  她的坚定彻底粉碎了他最后的一线希望。

  冉青棠猛地放开箝制她的双手,背过了身子,起伏不停的肩膀加上大口的息声,显示他正极力克制已面临崩溃的情绪。

  就这样,两人默默地过了将近一刻钟,他渐渐恢复了平静…

  “最后一个问题,只要你一回答,我马上就走,从此不再打扰你『平静』的生活。”他的语气出奇的平淡与冷漠。

  香雪定定地、贪婪地注视着他俊朗得令人屏息的面孔,彷佛再也见不到他似的,因为她知道,从下一刻开始,她就不能以别人子的身分,堂而皇之的与他见面了。

  她点点头,默许了他的请求。

  “你爱他吗?”他问了个令她震撼不已的问题“看着我,回答我!”

  冉青棠紧盯着她,不放过一丝一毫从她眼底漏出的情绪。

  香雪的心正如火如荼地战着,她的身子忽冷忽热,嘴微微发抖。

  她想点头,可是脖子僵硬得无法移动一分一寸,她想开口,可是只发出一个“我…”便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
  这是个一辈子最大、最沉重的谎言,她该如何说出口…

  看到她这副样子,冉青棠的眼光柔和了许多。

  “雪,你从小便不会说谎,将实情告诉我吧!你放心,只要有我在,没人能你做你不愿意的事。”他柔声道。至此,他相信其中必有隐情,只是他必须攻破雪的心防才行。

  不!我不爱他!她在内心呼喊着,差点就口而出。蓦地,她想起了皇后的每一句话,字字都像刀剑般刺向她的心,也让她的神智清醒了些…

  不,我不要青棠死!事情已到了这一地步,绝不能就此功亏一篑!

  香雪使尽浑身的力气,强迫自己发出声音“我爱他!”

  只见冉青棠大受打击,眼底的绝望与伤痛,令她的心跟着不断淌血…他转身迈开沉重的步伐,而他的每一步,都让她的心如下刀万剐般。

  就这样,冉青棠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烈的强光下,而香雪再也承受不住,倒在阳光肆无忌惮的照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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